从艺精湛  为人高尚
——记当代 画家宋雨桂

谢怀基

     宋雨桂是国际画坛颇有影响的画家。近日，他从台湾举办画展后回来，见了面仍像过去一样，只褒别人，羞于自夸，好在朋友们了解他，跟我讲述了好多件有关他的过了时的新鲜事。
     件事是，据中国美术馆收藏部主任于沁女士介绍，到目前为止，中国美术馆已收藏宋雨桂的名画21张，是中国水墨画家藏画之最。画家在 美术馆藏画多少，是实力与地位的象征。宋雨桂一枝独秀，列在众多老画家的前头，实属不易。1981年中国美术馆就派副馆长张鄂和收藏研究部主任刘岘先生来辽宁看画，他们力排众议，一眼就看中了宋雨桂的多幅山水画和花卉画，在辽宁一次就收藏了5幅，全是雨桂的作品。此事当时震惊了辽宁画坛，成为辽宁画家藏画之最。现在，宋雨桂从辽宁画家藏画之最，跃到全国画家藏画之最，这很不简单，也鲜为人知。
    第二件事是，宋雨桂的名望，国外远比国内大。他在美国、日本、新加坡、伊拉克及台湾、香港等 和地区举办了个人画展和联展10余次，好多名流藏家看了画展后，啧啧称赞，无一不拜倒在他的笔下。特别值得提及的是，1987年在日本富山美术馆举办的画展，观者如云，参观人数居然超过了“全日展”的一倍。当地电视台以“宋雨桂的水墨世界”为题，现场直播55分钟之后，再播画展盛况的新闻，这在国内外画家史上是罕见的。而今，宋雨桂的画已进入国际拍卖行。这意味着宋雨桂已成了国际性画家。在当今健在的画家中，只有吴冠中、吴作人、黄胄、李可染等少数大画家才有此殊荣。据行家介绍，雨桂的画价特高，1990年新加坡的一位企业家花11万美元买了他一幅画，超过了吴冠中先生一幅画7万美元的更高 价。当时成了新加坡一些报纸的头条新闻。1992年在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宋雨桂的《风月无边》，以44万港元成交，高居键在画家之首。《秋水图》估价是8万港元，争来争去，争到37.4万港元才落锤。宋雨桂连续三次在国际拍卖会上都与唐伯虎、郑板桥“平分秋色”。
    第三件事更令人感动。宋雨桂画品高，人品更高。画家孙其成给我们讲述了许多有关宋雨桂在深入生活中和老百姓鱼水相依的事。许多老百姓称宋雨桂为“大善人”、“大恩人”。我们还听许多人介绍，宋雨桂如何“大智若愚，宽容度日”，交朋友真诚友善。我们听得最多的是，宋雨桂在国外办画展中体现出来的中国人的骨气。按照惯例，凡是到新加坡办画展的外国人，到新加坡后都要拜见几位大师，以示尊敬。1990年宋玉贵应邀在新加坡大会堂办画展，他硬是不拜。有人劝雨桂不要破例，宋雨桂说：“我是中国的画家，和新加坡的画家是平等的，我来办画展，是以画会友，为什么非得拜一拜？”新加坡几位大师听了，倒也生疑：“宋雨桂是什么人？”几位大师拄着拐棍看了宋雨桂画展，心灵受到震撼，他们分别宴请宋雨桂，对宋雨桂的画品和人品大加赞赏。被誉为新加坡的“郭沫若”的潘受先生，两次莅临画展，赠诗两首，其一是：“囊括巫山宋玉才，江声云影峡猿哀，莫非神女潜湘助，一气蒲森喷薄来。”新加坡最权威的评论家史马先生，在展厅当众挥墨写下：“千锋惊塞北，一笔扫江南。”
    “听说你对外国画家都要骂一通，你为什么不骂我？”宋雨桂问他。
    “我如果骂了你，全新加坡的人就会骂我了！”史马先生说。
举世闻名的美国画家王已千，86岁，被称为“美国山水画 家”。他早先对宋雨桂也没放在眼里，有次看了宋雨桂的画展，对人说：“看来我还得学习，还要前进。”他拜托权威书画鉴定家杨仁恺先生买宋雨桂10幅画，随宋雨桂开价。宋雨桂说：“对同道，我的画不卖，但可以送，不过，只能送一幅，多了不行。”老画家拄着拐棍从美国来辽宁会宋雨桂，希望宋雨桂当场作画。这 ，宋雨桂在一家大酒店的总统间为他表演，宋雨桂刚提笔，王已千大师就迫不及待地扔下拐杖，奔跑过去，想看个究竟，并连声说：“我这次来，就是为宋先生而来，宋先生的画，已达到别人难以达到的境界！”
    听到这些，联想到过去听到的有关雨桂的遭遇和为人，对他更为敬佩。雨桂从小就是个才子，他8岁画姜太公钓鱼，10岁画武松打虎，12岁画的《雪梅》获抚顺市二等奖，19岁画的《劈山》参加了东北三省画展。他20岁考入鲁迅美术学院之前，已发表作品200多幅。青少年时代，宋雨桂已初露锋芒，但真正辉煌，却是在他40岁之后。他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不是主观上的原因，是“文革”那场摧残人才的风暴。岁月在他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他忍辱负重，对事业孜孜以求，对个人遭遇却淡然处之，在磨难和挫折中走过来了。多不容易啊！
我问宋雨桂：“你的成名之作是哪一幅？”
《故乡恋》，他说。
    雨桂递给我一本在日本出版的画册，打开第三页，《故乡恋》便展现在眼前。一汪汪水泡子，周围长满蒿草，迷雾笼罩其中。画面寂静无声，但静中有动，让人想到作者当年放牧归来光着屁股在水中嬉戏的情景……
    《故乡恋》创作于1980年，这时的宋雨桂，生活中已处于穷困潦倒的境地，政治上仍多有坎坷。雨桂说：“我的童年是在放牧中度过的。我这幅作品，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创作的。”雨桂陷入了沉思，他说：“人在最困难的时候，容易回忆起美好的童年，唤起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这虽是一幅忧伤的作品，但从泥土的苦涩和野花的芳香中，透出作者对人生的追求和希望。
雨桂从回忆中醒来，笑道：“我认为，痛苦是人生看不见的财富，也许，灾难就是艺术家起飞的基石。”他说：“画家之间要提倡‘补台’，鄙视‘拆台’，误会中的同道，也是朋友，要互相宽容，求同存异。”
    我又问宋雨桂：“你的画为什么那么值钱？”他低头不语。我知道给他出了个难题。但我从一些画家的文章中，找到了答案。画家范曾1988年对宋雨桂的画的评价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无起止之迹，导之泉注，顿之山安，轻如蝉翼，重若崩山，妙不可言！”中国名书画家何海霞、石虎、武中奇、杨仁恺、谢稚柳、华君武、刘勃舒等，对宋雨桂其人其画，都有很高的评价。
    从诸多海外报刊上看到，日本鉴赏家、收藏家内藤真作称宋雨桂为“画圣”； 书画家松年大法师称宋雨桂为“东方凡•高”；新加坡画家称宋雨桂为“现代中国画坛巨匠”；美国专家看了宋雨桂画展感叹：“ 流作品， 流画家！”台湾 画家称宋雨桂为“画坛枭雄”；香港 书画家徐伯郊对宋雨桂的评价是：“当代石鲁！”
    诸多画家赞赏宋雨桂的自律：“不画古人画过的画，不画同代人画过的画，不重复自己画过的画。”称赞他善于“在平凡中有不平凡的发现，平常中有不平常的表现。”颂扬他的精品意识，说他不赶时髦，不急功近利，使作品达到了“多一笔有余，少一笔不足”的佳境。
面对这些赞誉，雨桂淡然一笑：“这些都是‘帽子’，绝不能靠这些‘高帽子’过日子，我就是我——宋雨桂。”
    宋雨桂现在是陕西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辽宁省美术馆馆长，他公务繁忙，仍笔耕不辍。我问宋雨桂：“你的创作源泉来自哪里？”他为之一振，说：“你更好 到青山沟去看看！”
那是一个深秋，我随雨桂去了青山沟。青山沟坐落在丹东市宽甸满族自治县，距县城60公里。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光是大小瀑布就有36条，更高 的“飞云瀑”落差81米。据说，联合国通过卫星侦察，发现青山沟方圆127.4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有一种对人体极为有益的负离子。难怪这个地方人均寿命高达88岁。雨桂号称“雨鬼”，他的确很像“鬼”，笔法“鬼”，眼光也“鬼”。他早在1979年就选择青山沟作为自己的创作基地，并于1992年起修建中国画家村，自任村长。我们一起吃过早餐，雨桂就陪同我们看山看水。当我们走到虎塘沟时，雨桂的脚步停了下来。“你们看，这里山多险峻，这泉水多动听，还有漫山的枫叶，真是天然画卷。这里既有江南的秀美，又有北国的雄奇。”话语中流露出他对这里一山一水的激情。再往前不远，他又停了下来，“你们看这景色，曲径通幽，一景胜似一景，远看有势，近看有质，多绝！”他指指点点，边走边谈。他是二等残疾，腿脚不灵，但全然不顾，有时顿足观察，有时又健步如飞。看得出，他被大自然融化了，陶醉了。山川的神韵，花木的多情，清泉的鸣奏，鸟兽的野趣，全都收入视野，化作线条，融进了恨和爱、悲和喜、忧愁和希望，成为画笔中一个个呼之欲出的精灵。
    我们忘记了旅途的疲劳，马不停蹄，随雨桂去看中国画家村。这里又是另一番天地。波光粼粼的青山湖，群山环抱，长50公里，水面2.2万亩。我们乘游艇直奔而去。天高云淡，举目眺望，群山如绣，红枫似火。湖水清净极了，平整如镜，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空气中弥漫着山花野草的芳香，微风送来鸟儿的啼转。有人说，这里“春如潮，夏如滴，秋如火，冬如镜”，一年四季充满诗情画意和神奇色彩。轻舟似箭，一个小时过去了，正当我们兴致勃勃地欣赏湖光山色之时，忽见前面山深林重、峡谷青幽处，矗立几座造型别致的尖顶高楼。雨桂说：“画家村就要到了。”我们兴奋起来，指点议论，忙于拍照。我问雨桂：“画家村有多大面积？”
“一共1万平方米，包括画室、展览厅、会议厅、客房、餐厅、歌舞厅等。”他说。
    “你为什么想到建画家村？”
    “世界上有两个画家村，一个在美国大峡谷，一个在印尼塔喱岛，我们中国也需要有自己的画家村。”
    “画家村将来干什么用？”
    “它将给国内外画家提供一个良好的写生创作基地，并邀请国内外同仁来此办画展，举办学术交流会，我特别希望给中国画家提供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宋雨桂说：“跟在画家后边的，一定是实业家和旅游者，这对引进外资和开发旅游资源也将起到重要作用。”
    “你很有远见。请问画家村什么时候竣工？”
    “今年5月试住，9月竣工。到时请您参加剪彩仪式。”
    “一定光临。”我说。